原西南中沙群岛办事处副主任何美昌回忆三沙命名三次变更---
三沙生万物

碧水蓝天的西沙永兴岛。海南日报记者李英挺摄
文\海南日报记者陈蔚林实习生黄宁馨
欣逢三沙设市三周年。三年间,曾经的边陲群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经济社会高速发展、军民团结鱼水情深。
为了再现三沙成长历程,本报记者走访收集了一批“老西沙人”的三沙印象,试图对那段驻守边疆、艰苦创业的历史进行回顾和还原。
远方,深深浅浅的蓝色广袤无垠,不时有鱼儿跃出海面,与往来的船只竞速并行。近处,一块巨石巍巍矗立,“祖国万岁”四个深红的大字面向南海,迎接每一天的朝阳。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下,“三沙市”几个大字熠熠生辉。
三沙设市至今已满三年。一直以来,这片蓝色国土以其稀有独特的自然资源、纯净奇幻的美丽风光、无法取代的政治地位,源源不断地释放属于她的魅力,吸引着世人求索的目光。
三沙设市乃是民心所向
“其实,中国渔民向西南中沙群岛进发的步伐从来没有中断过。”年近古稀的原西南中沙群岛办事处副主任何美昌与三沙有着太多回忆,时隔多年再忆旧事别有一番感慨,“海南人那割舍不下的三沙情缘,就像是有接力棒的赛跑一样,一代接着一代有序传承。”
何美昌与三沙的故事,早在1985年就拉开了序幕。那年8月,潭门海上民兵连在国家“开发南沙、渔业先行”战略方针指导下组建成立。同年年底,在老连长黄循绵带领下,100多名民兵分乘5艘渔船奔赴南沙群岛进行捕捞,同时探索解决了渔民船舶工具落后、没有安全保障、没有销售渠道等远洋作业难题。
这段里程碑式的南海开发历史,就是刚刚赴任琼海水产局副局长的何美昌极力促成的。他还记得,那年争相报名奔赴南海的渔民数不胜数,为了建造更好的船只和工具,除了政府出资之外,他们还自发筹资或向银行贷款,一心想把开发“祖宗海”的征程一炮打响,“渔民的海洋观念是很强的。他们认为,这里是我祖祖辈辈生活生产的地方,就是我们中国的领土、领海,一定要保护好、开发好、利用好。”
何美昌说,正是为了回应人民群众日益强烈的呼声,1992年,他到任原西南中沙群岛办事处任副主任时,第一件事就是撰写题为《关于西南中沙群岛开发和建制的意见》的一份论文,呈报给省委、省政府,将为什么“一定要促进南海的开发建设,一定要在西南中沙群岛设立一级政权”作了说明。这篇论文,为10年后三沙市真正成为祖国最南端的地级市贡献了一份助力。
三沙命名历经三次变更
时隔20多年,何美昌还忘不了自己最初登上永兴岛时矛盾的心理――这个“六多六少”的地方苦得很,可不知为什么就像一把钩子似的,把他的心紧紧地钩住、拴住了。
何为“六多六少”?何美昌掰着手指头数:男的多,女的少;黑的多,白的少;咸水多,淡水少;吃饭多,吃菜少;睡觉多,工作少;孤独多,快乐少。
他笑着解释,由于当时的永兴岛环境艰苦、气候恶劣、基础设施薄弱,驻岛的女性很少,大家的皮肤都被强烈的紫外线晒得黢黑。因为高温、高湿、高辐射,又缺乏灌溉的淡水,岛上蔬果难以成活,遇到台风天气,补给船过不来,岛上的干部和居民只能就着罐头吃米饭,对蔬果的到来望眼欲穿。
但更磨人的是,当年的交通和通讯都不发达,驻岛的干部想念亲人时,只能隔着大海对着海南本岛的方向遥寄相思。部队里装有卫星电话,可每次亲人们要想打来,都得经历海南本岛拨到北京、北京转接到西沙,最后还得通过接线的部队战士再去传话这样繁琐的环节,才能听见海那头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孤独有利于思考。每当夜深人静,何美昌就辗转反侧,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西南中沙群岛共有200多万平方公里的海域面积,要让驻岛的干部群众过上好日子,要把守好祖国的南大门,顺理成章地开发和利用南海资源,就必须在这里建立起一级政权!
因此,从那时起直至20世纪末,何美昌三番五次向省里和中央申报在三沙群岛建立地级市,并苦思冥想为其命名。
“第一次申报命名为‘永兴市’,直接由永兴岛的名字变换而来,但因为跟湖南省的永兴市同名,没有获得批准。”何美昌如数家珍,第二次申报命名为“琼沙市”,“琼”代表海南,“沙”则代表西南中沙群岛,但同样没有通过。
何美昌告诉记者,这张否决票是时任省委书记兼省长的阮崇武投的:海南已有琼中县、琼海县、琼山县,现在你又报个“琼沙市”,还是用别的名字吧!
相比之下,第三次申报命名为“三沙市”格外顺利,何美昌至今还有些得意:“可不是个好名字吗?西沙群岛、南沙群岛、中沙群岛,简称是‘三沙’,把岛礁概括得很全。你再看道家怎么说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符合我们的期盼――三沙生万物。”
这个响亮的名字定下来后,三沙设市的计划又几经波折甚至一度搁置,但那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