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岛,多云,东北风4级,气温27-32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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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遗传承人解密南海更路簿
2014-04-23 00:00 来源: 【字体: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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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本报记者魏如松

  

  南海航道更路经非遗传承人 苏承芬 郑庆能 齐见德     陈德雄 摄

  更路簿是由特定的人

  用特定的文字和特殊的方式

  画出特定地区域的航海图

  早在没有卫星导航

  没有精确航海图的时代

  古代海南渔民使用更路簿

  驾驶木帆船耕海西沙中沙南沙

  更路簿也就成为海南渔民开发南海诸岛的重要见证

  

  二○一二年七月十二日海南历年最大规模船队赴南沙捕捞  新华社发

  随着现代航海技术日新月异,像更路簿这样的古老航海经已与我们渐行渐远,为了保护这一历史遗产,《南海航道更路经》被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其代表性传承人有3位,分别是文昌人郑庆能、齐见德,琼海人苏承芬。

  那么,这种用海南方言记载的密密麻麻的条文,有何玄奥?又是如何指引渔民们跨越茫茫的南海呢?记者采访《南海航道更路经》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破解这种航海“天书”背后的种种谜团。

  一代代人不断修正更路簿

  海南大学教授周伟民、唐玲玲,关注更路簿已有多年,然而,对于海南渔民用海南方言画出的文字地图,周教授坦言,他也并非能完全读懂。

  “刚开始跟师傅走船,就要努力背更路簿,要背得滚瓜烂熟,一旦背错就完了,将不知道把船开到哪里去。”在文昌市东郊镇口牙村郑庆能家中,记者见到了他抄写的《琼岛港口出入须知》、《琼洲行船更路法录》、《广东下琼洲更路法录》的影印本,不太工整的字迹,书写着密密麻麻的条文。

  1931年出生的郑庆能14岁便跟随师傅出海,闯荡西沙、南沙,海风在他脸上雕刻出深深的沟壑,艰辛的航海生活给他留下满身伤痛,但一谈起当年那些海上的传奇故事,老人马上两眼放光,精神十足。

  “我的师傅是临高人,当时走船从清澜港出发,每一条航线都会有记录。从一个地方去是一条记录,从那边回来又是一条记录,每一句话都是记录航线。”今年81岁的郑庆能思维依然清晰,仍能背出更路簿中的一些内容,他告诉记者,文昌与南沙诸岛隔着汪洋大海,渔船及船上人的性命,都维系在船长身上,而更路簿则是船长决策的重要依据。熟练掌握更路簿,也是成为船长的必备条件。

  琼海市潭门镇文教村老船长苏承芬老人说,“懂得‘更路簿’,会用罗盘,能辨别方向,是当好船长的必备条件。”

  13岁就上船的苏承芬,20多岁当上船长,直至60多岁从船上退休,一直在用更路簿闯南海,他说,只要定好罗盘的南北,按照更路簿中的记载行船,就可以顺利抵达目的地。

  然而,正确使用更路簿和罗盘,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有形象化的地图,记者很难把更路簿中的文字转化为航海线路,而对于经验丰富的老船长来说,海图就在他们的记忆中。

  在通往南海的航行中,更路簿中的记载不是每一次都很准确,第二次可能比第一次更准确,船长就会把第一次的航行线路纠正。一代又一代船长通过自己的航海实践,对更路簿不断进行修正和补充。于是,更路簿就变得越来越精确、越来越实用。也因为这个原因,渔民们往往抄了新的,扔掉旧的,更路簿的文物价值渐渐被忽略。

  自编自用的航海“秘本”

  更路簿是自古以来海南渔民自编自用的航海“秘本”,是每位船长必备的航海图。更路簿中记述着岛礁的地貌和海况,不但对岛礁的形态作圈、筐、门、孔、峙、线、塘等区分,还对海浪、潮汐、风向、风暴等气象气候和水文情况作述说,还记录有观察海上风云和出行渔船的知识。

  更路簿中记载的谚语也很多,如:“六月出红云,劝君莫行船”,“无风来长浪,不久狂风降。静海浪头起,渔船快回港”,“出门看天色,出海看潮汐”“海潮哈哈笑,台风呱呱叫”等等。

  更路簿还对南海海域的海况作了描述,如12个月中的水情记载:“正月流水,初一卯时流东,未时退,初二、初三卯时尾流东,申时退……”“自大潭门出用乾巽十五更改”,意思是说:从琼海潭门港去西沙,由乾(西北)向巽(东南),航行150海里就到了。更路簿中所讲的流水即是潮汐。

  伴随着每一本更路簿,都有一个曾经沧海的老船长。而每一位老船长,又都有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传奇人生。

  在文昌铺前镇铺港村委会后港村,记者找到了《南海航道更路经》非遗传承人齐见德,几十年的航海生涯,仿佛弹指一挥间,齐见德告诉记者,没有现代化的导航设备,从事航海和捕捞,靠的就是前辈传授下来的更路簿和自己多年行船积累的经验,从一个海区开往另一个海区。

  更路簿在航行和捕捞作业中是行船的方向,也是路线。起点、终点、针位和更数是更路簿的四个要素。

  “每一日夜分为12更,以焚香柱数为度,以木片投海中,人从船只而行,验风之急缓,定更数的多少,可以知道船航行到某地。”郑庆能说。

  更路簿又以罗盘定方位,先以“子卯午酉”定东南西北,又以八卦中的“乾坤艮巽”定西北、西南、东北、东南。以子午线分南北,以卯酉线分东西。

  可是,航行中,更路不是一成不变的,齐见德告诉记者,“航行中,船长必须紧盯罗盘,灵活运用更路簿中的信息,结合木帆船的特点,与海流、潮汐、风向、风速,以及途中的岛礁障碍等融为一体,综合各种因素把握航向。”

  闯南海,要当好船长,除了掌握更路簿上的知识,还必须要练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齐见德说,在航行途中,要仔细观察海水的变化和海水的颜色,判断出本船的航行位置。一般情况下,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如果观察到海水的颜色是深蓝色,说明该船正在深水航行。如果发现海水颜色是淡黄色,而且水中带有沙土,就说明船在浅水水域航行。此时,要特别注意,船有可能接近浅滩,有搁浅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就要立即转向,以确保行船安全。正确的更路,水位都是比较深的,深水的水位海区海水基本是蓝色,当接近浅滩,就是更路簿中所说的“线”,水道颜色就会变浅。而在夜间行船,船长就离不开观察满天的星斗,以确定船只的航向。

  “大海中航行更路簿指明路线和方向,而海鸟则是茫茫大海中的领航员。”齐见德告诉记者,在长时间航行中,由于风向、海流的影响,往往会与更路簿中记载内容形成一些误差。按照时间和更路计算出的航程有时与更路簿对不上,就会给船员造成一定心理压力。这时,有经验的渔民会依靠平时积累的航海经验做出判断。比如,可以观察海鸟的飞翔。海鸟是日出而出,日落而息,海鸟过夜与繁殖都在海岛上,寻找鱼虾食物则在大海里,如果到了下午,船行的方向与海鸟飞行的方向相同,就说明船只离附近的岛屿不远了。

  如何练出听的本领?齐见德说,听就是听海浪的声音和风声,“冬季在雾天航行,练好听力就显得非常重要。雾色茫茫的海面上,能见度极差,顺风顺流,船航行的速度会很快,若稍不注意,一下子就会撞到障碍物。船在大雾下航行,可以采取用耳朵听的方法,判断航行环境。甚至可以抛锚停船,听有什么样的响声,如果听到有波浪的声音,说明船离浅滩不远了。此时,还要听出海浪响起的方向,以便做好船只转向处理。”

  用勇气和智慧写成“大书”

  千里长沙,万里石塘,在南海这片蔚蓝的国土上,是海南渔民世代耕耘的幸福家园。

  “航海和做海的人要胆大心细,大风大浪航行没有胆量是不行的,但仅凭胆量也不够。俗话说:‘小心能驶万年船。’就是描述航海人所应具有的心态。天有不测风云,海洋地理环境多变,航海人要掌握气象、地理、水文等知识,并善于观察天气变化。”齐见德表示。

  更路簿不光是航海路径图,它更像一本历史教科书,记载着海南渔民的聪明才智。齐见德告诉记者,船在航行中,为了确保航线正确,在大雾、大风而导致船的位置难以确定时,渔民就利用试水的方法,确定船所在位置。“试水时,利用几斤重的水砣测试。水砣由绳子和铅制作而成,形状像鹅蛋,上端须横穿一个洞,用来固定绳子,下端要凹出一个洞,试水时将水砣抛入海中,然后拉上来确定水的深度,还可以钻到泥沙中,通过观察土质,判断航行在什么地方。若是水砣上粘有纯沙土,说明船是在浅滩中航行,就要预防搁浅的危险。”

  更路簿不仅是海南渔民的出海“秘籍”,更是古代南海海上“丝绸之路”的导航仪。“走水行船三分命”,海南渔民不畏艰险,世代耕海牧渔,在与大风大浪博斗中用血汗乃至生命凝固成南海航海指南更路簿,“更路簿凝聚着古代海南渔民非凡的勇气和智慧,以及‘敢为天下先’的英雄气概。”周伟民说。

  现代航海技术不断发展,更路簿这一古老航海经与我们渐行渐远,加上老渔民们相继离世,更路簿也越来越难寻了。

  “更路簿不是某一个人所作,也并非一朝一夕所成,而是海南渔民长期积累的经验总结和集体智慧的结晶,是海南渔民用勇气和智慧写成的‘大书’。”周伟民说,非物质文化遗产有着独特的地域特征,海南是中国管辖海域面积最大的省份,在历史上也是出航远洋的交通要冲,寻找挖掘更路簿意义十分重大。

  “自古以来,海南渔民在南海诸岛活动时,探索出南海的安全航线,产生了更路簿。海南渔民的更路簿,用铁的事实证明,南海诸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海南渔民在辽阔的南海与大自然做斗争,为我国西、南、中沙的开发,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周伟民说。

  相关链接

  海南渔民“更路簿”收集状况

  近半个世纪以来,为研究工作需要,各有关部门不断收集渔民手中的《更路簿》。

  第一次是1974年广东省博物馆在海南征集到一批更路簿,其中具代表性的有四种。

  第二次是1977年厦门大学南洋研究所派员到海南调查,搜集到四种抄本,其中苏德柳本和广东省博物馆相同。

  第三次是1976-1981年华南师范大学地理系在浙、闽、粤及海南岛先后收集到一批针路簿,在海南收集的有四种。

  这三次所收集到的本子,深具学术价值:

  一、广东省博物馆所征集的四种水路簿

  (1)苏德柳抄本

  (2)彭正楷抄本

  (3)卢洪兰抄本(自东海过北海更路)

  (4)蒙全洲《去西、南沙水路簿》

  二、厦门大学南洋研究院征集三种《更路簿》

  (1)许洪福抄本《更路簿》

  (2)郁玉清抄藏本《定罗经针位》

  (3)陈永芹抄本《西南沙更簿》

  三、华南师范大学地理系1981年12月征集的四种《更路簿》油印本

  (1)林鸿锦抄本《更路簿》

  (2)王国昌抄本《顺风得利》

  (3)麦兴铣存《注明东、北海更路簿》

  (4)李根深执《东海、北海更流部》

  四、海南省麦穗整理的蒙全洲口述《去西、南沙的水路簿》(现存广东省博物馆)

  何纪生据苏德柳、卢洪兰、李魁茂、彭正楷等《水路簿》整理出一篇综述(现存广东省博物馆)

  以上所收集到的共12种《更路簿》。

  (五)2006年文昌市文化局组织工作人员深入到东郊、清澜、铺前等港口的渔民家中搜寻征集到的《更路簿》有:

  (1)《南海更路簿》(手抄本)

  (2)《南海更路经》

  (3)在东郊镇口牙村老渔民郑庆能手中找到《更路志录》资料

  (4)从铺前更路经传承人、老渔民韩建元和齐见德等人手中及口述他们保存的《更路簿》和世代口传下来的《更路经》。

  经海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对《南海更路经》作整理,正式上报,入选为国家级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目录。

  除上面已录名抄本外,还有琼海苏承芬抄藏本《南海更路簿》,符宏光填绘的《西南沙群岛地位位置图》,王国昌抄存清代《顺风得利图释》《南海更路传》,已记录和口传的有韩健元、齐见德口述的《我的行船经验》、《航海和捕捞经验》等。(摘自周伟民、唐玲玲《中国南海海洋文化珍贵的遗产“更路簿”》一文)(魏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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